人家都說屬狗的人聰明,但是老實,老實到在某些方面的感應力簡直是遲鈍的。唔,這個說法,在我跟曼君的身上得到了印證。
跟曼君相交二十多年,卻是在十多年前才知道她是教徒。知道是教徒,但是沒有細問,很阿Q的認定她是天主教派,一直到上次的同學會,我在偶然間提到翻譯上碰到的一個問題,才曉得她是摩門教。很扯,對吧?可是這就是我。
那曼君呢,她扯的地方是哪裡?
是愛情。
她對愛情的感應力度不靈敏。
這個秘密的爆料人是敏媛。 |
說起來這個故事我已經聽過了不只三次。他(她)們的說法通常都是很八卦的開頭:妳知不知道XX喜歡曼君,但是曼君不喜歡他(這是女同學說法)。或是XX在大學時代追過曼君,可是曼君嫌人家是原住民,害人家很傷心,就此發憤圖強,去韓國花了七年的時間抱回博士學位跟一個學妹老婆(這是男同學的說法)。嚴心也說過一次。她是用又好氣又好笑的口吻說:那個曼君呀,真是敗給她了。
八月的小同學會前夕,我接到故事男主角的電話,問我參不參加系友會。我說我對小聚會比較感興趣,大聚會就不去了。他問我啥小聚會?我說因為曼君回來,我就請桂蘭負責聯絡幾個比較親近的老同學在她家聚一聚,也告訴他這是純女生的聚會。之後我把話題引導到他的近況。他告訴我他已經升了副教授,言談之間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生活頗為滿意。
到了同學會那天,幾個女人聚在一起,大家七嘴八舌,聊近況、聊兒女、聊生活休閒、聊養生、............然後聊到大學時代的一些事情,像是那個長得很瀟灑,學問很淵博,寫得一手好字,在當時頗令新鮮人女生著迷,如今卻有著肚腩跟地中海的年輕中文講師,或是那個風度翩翩的文藝系主任金榮華,也聊到幾個曾是風雲人物的學長或是學姊。也不知怎地,敏媛話鋒一轉,轉到了曼君身上。
「以前阿,我們不是都會傳字條嗎?」敏媛要笑不笑的說。「如果是傳閱性質,就不會折起來。會折起來,通常都會寫上給xxx,再不就是先咬耳朵說要傳給誰誰誰。有一次在上某某某的課的時候,字條傳來傳去。那張折起的字條沒有寫是要給誰誰誰,所以我就打開看了一眼,然後再折回去,往後傳給收件人。可是那個收件人大概是看那張字條因為經過不少人的手,顯得有些皺巴巴,就以為是要她幫忙丟棄,很順手地連看也沒看就往旁邊的垃圾桶丟進去,害我傻眼,害故事的男主角是在垃圾桶裡找到他遺落的一顆破碎心,連怎麼陣亡都不知道,根本不曉得人家完全不知道,還以為人家高傲,看不起他的原住民出身背景。」
這時大家都笑出聲,而我也才知曉事情的始末。只是故事的主人翁依然一臉的無辜,完全不知道是在說她。看到大家衝著她笑,她久久才愕然。
「我?是在說我?」
我一直無法想像林黛玉長什麼樣子,直到認識了曼君。
曼君是林黛玉跟薛寶釵的綜合體。她長得非常的纖細、瘦弱,真的很令人想要保護,很讓人覺得含在口裡怕化了,放在手心又怕把她傷到。然而她柔弱的,也僅是外表罷了,她的個性非常的剛強。她也不像林黛玉那麼敏感到幾近小心眼,倒比較像薛寶釵那樣的體貼、周到。就是因為她是長女,也因為她有顆體貼,又擅於照顧人的心,所以她媽媽要她去和番!
啊,說太快,不是和番。曼君雖然也姓王,而且只跟王昭君差一個字,不過,命運沒王昭君那麼慘啦。
曼君有個年齡差了十多歲的妹妹;她唸大一時,那個妹妹在唸幼稚園。由於是老來得女,所以那孩子非常得父母的寵。也所以,當那孩子無法通過台灣當年的大學聯考門檻,想到國外念書,曼君便肩負起探路、照顧的任務。從美國然後到加拿大,幾個弟弟、妹妹到國外都是她在照顧。又因為她父母不看好台灣的政局,早早就全家辦了移民,拿了加拿大的國籍。
就在曼君認為全家就要在加拿大過完這輩子,而自己也跟一個教友結婚,準備落地生根後,沒幾年,弟弟、妹妹卻一個個又往台灣飛回來。現在加拿大就只剩她跟她不會說中文,只會講法語跟英語的老公,以及一個在唸小學的兒子。
原本曼君這趟回台有想帶兒子一起回來走走,讓孩子接觸台灣的這塊鄉土。可是,那孩子怕坐飛機,只好等孩子再大些,克服了恐懼心理再說了。
續集?
呵呵,沒啦。都男婚女嫁了。他們倆個唯一的共同點是,都只生了一個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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