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在沉默中行進。
穿過醫院的大門入口,車子來到主建築大樓前的停車場。
「我要上去。」金載錫繃著一張肉餅臉,熄掉引擎,打開車門。「Are you coming or not?」
沒有回應。
鑽出車,金載錫略嫌用力的關上車門,隨即大步往門廳走去。
坐在車裡的江思湛面容仍是毫無表情,眼睛看著前方的定點。
突然,他旁邊的車門被一把拉開,一隻大手將他拉出車外。
「You know what your problem is? 彆扭!我從沒見過比你更彆扭的男人!恨就恨,不恨就不恨,幹嘛這麼不乾脆?!要嘛,你就狠一點,既然恨,就把他們一家殺光光,一了百了。如果不是很恨,沒有恨到要對方死絕才罷休,那就看要哪一個死,殺了那個,也就是了。至於他們全家是不是會因為這樣跟著死光光,那是她家的事!如果一定要血債血償,也已經見了血了,那就三頭六面說清楚講明白!你這樣吊著人家一家大小,還要不要他們有活路呀?!」
金載錫鬆開江思湛的風衣,喘了口氣。
「你說的輕鬆,事情又不是發生在你身上。」江思湛冷冷說。
「那你說啊!你想怎樣啊?看看那家子!悔恨的悔恨,執著的執著!等待的還在等待!老得那麼老,年輕的那個又在癡癡的等!你這樣一刀子砍過去!你到底想怎樣,嗄?」
「我只是實話實說。」江思湛平淡的說。
「好!雖然你是我的朋友,我們的交情也不是三、兩年,而我跟他們才第一次見面,怎麼說我都應該站在你這邊,可是!就是因為是朋友,我才不希望看你做下你以後絕對會後悔的事。」
金載錫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「是男子漢就要恩怨分明。在我看來,人家對你們江家只有恩。事情發生的時候,換作任何人都會不知所措。那時候他們才多大?才十四、五歲就搞戀愛,還『愛』出問題、鬧出人命,性子急一點的長輩當然就會破口大罵,何況江海還是裡面年紀最大,個性最成熟的一個,大家自然全都針對他找解答。就算被打又如何?我老子到現在還不是看我不順眼就會抓我過去練拳頭?」
「江海死了,也是事實。」江思湛再次冷冷說。
「是人都會死,好不好!不是今天,就是明天,不是死在床上,就是死在他會死的地方!那又怎樣?二十年後,還不是又是好漢一條?重要的是,我們這些活著的人。日子總是要過下去,痛苦過,是過,快樂過,也是過,平平都是一天,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,你就這麼有自虐狂,非要把日子用悽慘的情緒來過?」
突然,一個人影衝過來,抱住金載錫的粗腰,嘴裡高聲嚷著:「好愛你喔。」
金載錫先是嚇了一大跳,然後整張臉燒紅,整個人就像是放進沸水裡的量計,體溫不斷上升,然後,啪的一聲,量計爆裂。
<待續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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